陈振德家乡的传说如今还是一个迷

在古代和近代，一旦有人出了名，出去做了高官，入了仕途，关于他的奇闻异事也会不绝于耳。我们来说说一位上世纪60年代才在北京过世的一代富商——长治县经坊村的陈慎德先生家就有不少传说故事，有的还真成了至今也解不开的迷。先来介绍一下陈振德这个人：

陈慎德(1891—1966)，字懋俭，号子先，长治县经坊村人。他出身富商家庭，20岁时其父陈孟松送他到日本留学(日本明治大学)，民国二年(1913)学成归来后，秉承祖业，总理商务，纵横商海几十年，成为清末至民国时期潞商的代表人物，一方名士。早在清嘉庆年间，他家祖上就在北京开设潞安铁货铺，历经嘉庆、道光两代，至咸丰年间他爷爷陈毓祺手里，陈家已成为北京最大的铁货经销商。京都发大财，家乡立祖业。陈家祖辈几代人在经坊村营造的陈家大院(当地人称“陈家圪廊”)规模宏大，豪华气派，后虽屡遭损毁，但至今尚留存的断壁残垣仍能显现出当年的辉煌与风采。他家的一些传闻轶事也依然还是人们心闲无事时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

“若问家乡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这首民谣在冀、鲁、豫、苏、皖诸省广为流传，但作为山西人，陈家的祖籍也须从洪洞大槐树说起。

朱元璋推翻“只识弯弓射大雕”的元朝统治，建立明朝登上皇帝宝座，但历史不容他消停，而是给他开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玩笑——到手的是一个烂滩子，支离破碎，满目疮痍。蒙古族入主中原仅仅89年，而元末明初战乱竟长达16年，加上水、旱、蝗、疫等大灾害不请自来，频频光顾凑热闹，国家已到了“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的境地。土地荒芜，人口剧减，这对明初政府说来是一场严竣的考验：出台改革措施成为当务之急。他们首先把目光瞄准了山西。

山西当时是另一番景况：受战乱秧及较轻，加上地理位置特殊，虽是十年九旱，但未形成大灾，水灾、蝗灾、温疫等好像也遗忘了这个地方，百姓生活安定，人口日渐稠密。于是，明政府出台了一项改革措施——从山西向各省移民。

移民是从洪洞县大槐树下开始的。当时洪洞县城北二里的贾村西侧有一广济寺，规模宏大，殿宇巍峨，山门西侧有一千年古槐，“树身数围，荫遮数亩”，一条阳关大道从树下通过。老鹳们在大槐树上建巢垒窝，到了冬季树叶凋零时，树上的老鹳窝星罗棋布，甚为壮观。明初移民时，官府在广济寺和大槐树下设局驻员，编排队伍，发给“资川凭证”。起程上路，移民们个个依依惜别，不愿离去，走了好远回头看时，只能看到大槐树上的老鹳窝。后来，大槐树和老鹳窝就成了故乡的标志，几百年传来传去，有的甚至将老鹳窝误传为村庄。

在这千千万万的移民中，有陈姓兄弟三人，个个身强体壮，又脑子灵活，精明能干。他们各自的光景虽也不太宽余，但平稳安康，实在不愿意离乡背井移居他乡，可一介草民，又不敢违背官府法令，只能背地里唉声叹气发愁。那天，官府忽然贴出了新告示，说凡不愿做移民者，须三日内到大槐树下集中，愿迁徒者，可在家等待。陈家兄弟人精明，信息灵，可精明吃了精明的亏。他们第三天真的赶到了大槐树下，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这场劫难。突然，大批官兵包围了人群，宣布：大明皇帝敕令，凡在大槐树下的乡民一律移民外迁……

陈家兄弟明知上当受骗，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忍怨气，听从摆布。他们被编入移民河北的队伍，从大槐树下出发，要经平阳、翼城、沁水、高平、潞安、潞城、黎城等地开往河北。知道此去遥遥无期，弄不好就是有去无回，于是他们暗暗商议决定：千方百计逃离，绝不离开山西！

移民们穷家难舍，故土难离，可是官兵又看得紧，赶得急，个个苦不堪言，牢骚满腹。为了防止移民们逃跑，官兵将移民每人绑一个手腕，几十个人拴连在一条绳子上，一人动，必然会牵扯别人。如果有人要行方便，就必须请官兵解开手腕上的绳子，说我要行方便，请解开手。久而久之，后来民间干脆把上厕方便叫成了“解手”，一直沿用至今。

陈家兄弟就是以“行方便”为借口，乘“解手”的机会先后从移民队伍中逃出来的，后流落到上党地区，各自寻找安身之地。陈家长门就这样落户到长治县经坊村，二门在长子某村定居，三门在本县西旺沟安家。分手时，他们将一个铁锅打成三块，兄弟三人各自保存一块，相约这场劫难过去，总有一天他们兄弟还会返乡团聚，到时陈姓子弟如互不相识，铁锅片就是信物，可以此为证，对缝认亲，故此，经坊村陈家又称“打锅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传说，说当年官府欺骗乡民在大槐树下集中，然后强行登记迁移，发给凭证后，就让已登记的人脱掉鞋子，然后在脚小趾旁割一刀作为记号，以防止移民逃跑。至今许多移民后裔脚小趾旁都生有一软骨小趾甲，据说就是当年祖先们迁移时，脚小趾被割一刀留下的印记。近日笔者再去陈家圪廊走访，一位70多岁的陈家后裔老人还专门脱掉凉鞋让我看脚，他的脚小趾甲旁还果真有一增生的小趾甲。

以上只是陈家祖籍传说的一个版本。第二个版本则非常简单，说陈家祖籍河北邯郸，明朝末年，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陈家人在当地无法生存，当家人便拖儿带女，离开大平原，东上太行山，颠沛流离一路乞讨来到潞安府，最后在长治县经坊住了下来。一个由洪洞西来，一个自邯郸东至，陈家祖籍传说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却有交汇之处——在经坊村最东边那个叫“小洞沟’’的地方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300多年。年代久远，无从查考陈家是西来的，还是东至的，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迷。